????()書房里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。對厲見微而言，孟泊如身上的秘密，她已盡數(shù)知曉。并不需孟泊如再告訴自己什么，況且，她與孟泊如不再有交集，不知道孟泊如來所為何事。

????即便是要找人，也該找顧念之才對。難道是因為夫妻是同林鳥的緣故，才要先告訴自己？

????“孟大人有何事，只管說便是。”厲見微緩緩的端起一杯茶，眸中帶著幾分清明。不再如無頭蒼蠅般，東撞西撞，都要托孟泊如的福。

????孟泊如聞言，臉上的笑意收了大半。他像極了說書先生，徐徐的說道“我來找你，是有兩件事要說。頭一件，是我一直欠你的解釋。不管你是不是已經(jīng)知道，或是愿不愿意聽，我都要盡數(shù)告訴那你。這是我的義務(wù)。當(dāng)然，你也可以充耳不聞。

????當(dāng)年成祖皇帝大赦天下，北部兩省的罪人也得以解脫。先祖?zhèn)冎捞煜鹿饪砍ⅲ棵骶强坎蛔〉摹Ｋ运麄兡切┰?jīng)在朝廷做過官的人，匯聚在三和鎮(zhèn)，決定養(yǎng)官換和。

????每十年都會在三和鎮(zhèn)選人送往京都，扶持他們成為朝廷的重臣。在必要的時候，讓他們保護北部兩省。本來我以為顧念之可以托付重任，成為下一個我。可沒想到，你從天而降。

????即便我費盡心思，顧念之也不如你這個野路子來的上道。”

????孟泊如見厲見微正欲開口，抬手制住厲見微，繼續(xù)道“我當(dāng)然知道，你們心底里有天地的浩然正氣，有所謂的大義和理想。可再過幾年，你們也許會明白。

????社稷依明主，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。就像是你現(xiàn)在覺得我所做的事，一樣可笑。

????顧念之是個讀書讀死了的人。他所期望的理想中的天下，是不能實現(xiàn)的。即便我讓他看清官場的復(fù)雜與人性的矛盾，也不能更改他所謂的理想。當(dāng)然，你們內(nèi)心深處是一樣。

????可唯一不同的是，你比他更明白什么叫先做官，后做人。沒有實權(quán)的理想主義者，歸根結(jié)底就是一個人的自娛自樂。而你是在擁有實權(quán)的過程中，連帶著奉行自己的理想。”

????“呵呵，孟大人的意思是，我比顧念之更堪當(dāng)大任。這些暫且不論，那些年朝廷送往北部兩省枉死的官員，都是拜大人所賜了？！就是因為他們不聽話？大人不覺得這樣做，實在是太草菅人命了嗎？”厲見微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發(fā)抖，可能是她等這一刻，等了極久。

????甚至于，她做的所有的努力，都是為了這一刻的質(zhì)問。她痛恨強權(quán)，更惱怒于孟泊如的殺人如麻。那些人也有妻兒父母，就因為政見不合，便丟了性命，實在是過于冤枉。

????高盛得益于孟泊如有幾分交情，便能幸免于難。而那些枉死的人呢？

????孟泊如靠著椅背，悠悠的望著厲見微。即便他一言不發(fā)，厲見微也是深深了解他的想法。這一點，正是孟泊如所看重的。聽得懂言外之意，了解這言外之意背后代表的是什么，是厲見微的長處。但知其不可而為之，是厲見微的弱點。

????過于執(zhí)拗，不是一件好事。但現(xiàn)在的厲見微實在是過于圓滑，總是讓人抓不出錯。

????外圓內(nèi)方，厲見微不必看那些圣賢書，也深得其要。

????孟泊如看著厲見微面色恢復(fù)如常，往后一靠，繼續(xù)道“顧念之要召回京都，做回他的右都御史。這件事，我還沒有告訴他。他若是不愿，我希望你能幫我勸一勸他。你的話，他一定會聽。”